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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好书》的独特性在哪儿?

2018-11-20 15:14:49 来源:北京青年报

从10月8日首播以来,以首创“场景式读书节目”定义的综艺节目《一本好书》,在豆瓣的评分保持在9.3分上下,赢得了不少好评。就播出的形式而言,节目的编排与呈现并不复杂,也没有过多的舞台、技术噱头。“场景”基本是指戏剧场景,在每期90分钟的时间内,选取一本书,通过将书中关键情节改编成戏剧、明星加盟的方式,在舞台上表演出来,用嘉宾与主持的讨论环节串接表演片段,由此与观众共同分享一本书的核心内容、精彩看点与阅读体验。

播出的前五期节目中,选取名著《月亮和六便士》《霍乱时期的爱情》,畅销类书籍如历史读物《万历十五年》,写作角度独特的科普读物《人类简史》,科幻小说《三体》。虽然这些都属于比较容易达成共识、值得阅读的“好书”,但坦白讲,今天的我们要踏踏实实拿出一段时间将其仔细读完,并非日常容易达成的事情。

这就好比即使现今的中学语文教育一再提倡整本书阅读,学生考试前依然难免需要借助章节梗概,甚至是文学经典改编成的电影电视的剧情简介,来应对考试。又好比通勤的白领根本没时间去看获奖的新作、热播的电视剧,于是通过“几分钟看完xxx”的文章或者视频,得到基本的社交谈资。在这个时代,这些没时间阅读,却又因为外力、心态,担心读不完的现象有了个流行病式的概括,叫“知识焦虑”。

两年前开始流行的知识付费,似乎催生了一批帮助现代人缓解知识焦虑的产品,听书、知乎、豆瓣时间。《一本好书》的独特性又在哪儿?

如果强调短时间读完一本书,这档耗时90分钟的节目,如何拼得过公号文章、视频网站上那些以“三分钟、五分钟”读完、看完、学完的形式?而如果强调场景式、戏剧表演的魅力,又该如何与同期播出的《幻乐之城》《我就是演员》中的明星飙演技PK看点?更不要提现今剧场里,戏剧舞台上那些乱花渐欲迷人眼的呈现手段。《一本好书》在平衡几重灵感来源之间,突出自己,杀出收视率,着实不易。

用那些经典文学作品改编而成的舞台剧标准来看,《一本好书》所获得的评分显然是夸张了。这档节目的好口碑真的源于它有效缓解了我们的“知识焦虑”,让观众重拾阅读的享受了吗?恐怕答案也并非肯定。与其说《一本好书》缓解了我们的知识焦虑,不如说它更像是把我们从缓解知识焦虑的歧途上拉回了正轨。

相较于一般的知识付费产品,《一本好书》并非简单地花钱请别人帮我们读书,然后提炼要点,提供给用户消费。它对创作者、生产者提出的门槛更高,它至少需要演员将自己阅读、体验的内容、人物、情感表现出现。《一本好书》与观众交流的方式,是戏剧自身的魅力在发挥作用,是戏剧作为一种“情境”的本质的优势所在。

罗振宇在《罗辑思维》里讨论有关“直播平台为什么这么火”的问题,他质疑,为什么直播火车上乘客睡觉、看书、风景这种无聊的节目,会获得网友超常、超高的点击量。罗振宇分析的两点很有意思:一是这种行为“击中了观众非常重要的一种心理‘临场感’”,二是所有观众都“喜欢看反常的东西”。当然,在直播领域,这两种因素,也在随时挑战人与人之间交流的伦理底线。但就这两个驱动因素与节目的关系来说,这也正是《一本好书》制胜的两个重要因素,它让现场、电视机前的观众通过场景化的表演,通过演员,尤其是明星的表演,体验一本书的乐趣,而日常被视为私密的阅读行为,成了一场集体、注重“临场感”的体验。

无论是娱乐的制造者,还是接受者,大概都会认同,当下的时代,受众的感官注意力变成了一个越来越难被吸引的事情,更何况我们还有了让“临场感”无限逼真的虚拟现实技术。在不久的将来,我们的日常生活或许随时可以“临场”,随时可以置身于某个虚拟的场景之中。

在TED系列演讲中,有一期是以“VR的诞生”作为主题讨论。演讲者克里斯·米尔克(ChrisMilk)的思路非常有意思,并且动人。米尔克并未讲述VR技术的先进、炫彩之处,而是通过回忆、追溯自己从事VR创意的经历与情感动力,娓娓道出了虚拟现实能够捕获观众注意力的原因,正在于这项技术可以帮助艺术创作者和接受者的情感联系变得更加深刻,能够让听众、观众更近距离、切实地体验到艺术自身的魅力。

我们回到《一本好书》的阅读现场,当你看到演员在舞台上对书中文字的体验、演绎,或是文字中熟悉的场景被呈现在舞台上,这种“临场感”体验的背后,唤起的正是我们久违的情感共鸣,是那些我们在私密阅读中渴望被分享的瞬间。由此反观戏剧市场上那些小说改编成戏剧的舞台演出,失败者,往往也正是过于关注作品的呈现形式,而忽略改编、创作的情感动力。舞台上有炫丽的技术,成倍地增加着小说里文字间的表现力,但却无法让读者、观众与小说重新建立起完整的情感联系。

《一本好书》讲述、表演书籍内容的方式,也有助于观众达成情感共鸣。它打破了小说、著作中那些全知全能的视角,或选用作家角度,如赵立新饰演毛姆讲述《月亮和六便士》;或者虚构叙述者,如《万历十五年》中,王劲松饰演从陵中复活的老年万历皇帝,串讲自己一生的故事;又或《三体》一期,演员时而以小说中的人物身份讲述情节,时而跳出情节,帮助观众解说作家写作的内容和手法。

与此同时,节目有态度又尽力不做出判断,给观众继续阅读留下空间。比如《月亮与六便士》,毛姆的小说讲述了证券经纪人突然放弃了眼前的一切,放弃了美满的家庭,要去当一个画家。这个有关现实还是理想、艺术还是金钱的作品,由演员将自己的阅读体验以问题的形式抛给了观众:“你们谁还想爱天才啊?”借此,让这些名著的情节,与观众日常习惯的善与恶、爱与憎进一步对话。

今天我们已经很难避免使用那些快餐式的付费产品获得知识点,比如“罗辑思维”,比如TED,这可能是大势所趋,是社会运行效率的影响,受传播媒介的变迁所致。如果我们无法决定获取知识的方式,那么至少不要忘记我们为什么需要这些知识。

《一本好书》的时长和内容,也决定着它的忠实观众群不一定会暴增。我们担心科技、网络的发展,会让人类变成越来越孤独的个体,但似乎“我给你讲个故事”这种形式的魅力却依然恒久,那些集体临场分享、体验的方式,依然充满诱惑。而如何保持良好的自我认知,真诚地面对自己的知识和情感需求,才决定了我们是否能够成为一个真正懂得享受的“听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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